這次出院後大家再去看他，了解到他上次回台灣有去找到那位老中醫，也吃了他開的藥，但是並沒有太大改善，反而人更不舒服，於是他們只好停藥，改用別人介紹的食療方式，但是效果也是有限，後來情形再度惡化，只得又回 UCSF 住院。當時血液檢查中 Ammonia 的數值已經飆升到了二百七十多（正常人約在三十五左右）。住院期間西醫試了許多方法，還包括幫他作血液透析，希望能把血中 Ammonia 的量降下來，但血液透析後病人體力反而大幅下降，更為虛弱，最後還是合用了三、四種藥物，終於讓 Ammonia 降至約一百五十左右，情況穩定了才讓他出院。

出院後當時主要的症狀，有頭昏及四肢無力，走路時需用拐杖或要有人扶；時常感到疲累嗜睡；吐黏痰且痰多。食慾不佳，會有噁心及嘔吐感；脈沈弦，苔白膩；面色暗黑，與頸部正常皮膚顏色有明顯分界；說話緩慢，眼神較不能集中，也無法閱讀；背脊無力，站坐時都有佝僂現象，需有意識用力才能挺直。同時由於 Ammonia 的產生與蛋白質代謝有關，因此必須要限制每日蛋白質的攝取量，加上胃口不好，所以大部份進食得服用醫院開的低蛋白營養液處方來維持。

當天我們去探望他，同時幫他下了針，並約好每天由我與另一位朋友輪流來幫他下針，不過後來一方面有其他朋友會不定期在晚間來幫他作長生學，每一次需要兩小時，時間很長，另一方面和我輪班的朋友公司事情太忙，很難與長生學的時間錯開，加上病人體力不好，也需要時間休息，所以最後變成由我每一到兩天去他家幫他下針，並且每兩天用他家的科中配一次藥。 Ammonia 的量只能經由血液檢查才知道，不過他笑說他已經久病成良醫，可以由自己身體的感覺來評估自己 Ammonia 的量有多少。醫院開的西藥並沒有停用，只是需和中藥間隔一小時以上，以避免不必要的交互作用。

經過幾次藥方的調整，他的病情也穩定下來：一週之後，舌苔明顯變薄，吐黏痰的現象少了很多，本來手邊都要放的吐痰杯也都收起來了。同時他注意到有一天下完針後，晚上連續水瀉了幾次，但隔天明顯感到 Ammonia 的量有下降，人也比較有精神，所以希望能繼續下針。不過若是出去在住家附近走一小圈仍會感到十分疲累。幾天後回醫院作檢查， Ammonia 的量在146左右，比之前稍降一點。

再經過兩週的治療，中藥的藥方也確定下來了，同時病人覺得體力有上升，胃口也較好，偶有一點點噁心感。此時醫院在和他討論作肝臟移植及肝栓塞的手術，他的肝臟移植排期大約會排到半年以後，但是腫瘤科醫生認為他的 Ammonia 升高是由腫瘤所引起，若是作栓塞縮小腫瘤，應能控制 Ammonia 的量。但是這種栓塞手術必需打顯影劑，同時用X光觀看並尋找最適合的血管點來作栓塞，因此手術要由放射科醫師來執行，風險是一定有，所以他們也很猶豫。而我以一個中醫師角度而言，實在不想看到他在這情形下作這種手術，但也明白病人及家屬心中的無奈及煎熬，只能把查到與肝栓塞相關的資料告訴他們，由他們自己來決定，我就是作好我的工作，此時季節仍在十月深秋，若是能維持穩定他的情況到過了11/7立冬之後，應該就會有轉機。

到了十一月初立冬之前，病人的體力開始有了明顯上升，以前只能在附近走一小圈，慢慢變成可以走一大圈，同時手抖的情形也有改善，眼神回復正常。當他依約到神經科醫師處回診時，所有的神經測試都通過，血液檢查出來 Ammonia 的量已降至79，醫師很訝異的問他們是作了什麼治療？因為在住院時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醫師是每天都會巡房看到他的情形，與現在相比完全是判若兩人；同時他還告訴病人，不管他們是作了什麼讓身體的狀況進步改善，繼續作就是了。其實回診當時病人除了幫助排便的西藥還有在服用之外，其他的西藥因為效果並不好，已經都停下來，主要是靠中藥及針灸在治療。同時體重比剛出院時增加了有十磅以上，走路已可不需要拐杖及旁人攙扶，肌肉也變得比較有彈性。面色明顯變淡，胃口更是進步到與生病前差不多。舌苔薄白，脈也比較不沈且有力。

這個月內病人的情形持續的進步，到十一月底的感恩節假期之前，病人已經可以到 Fremont 的 Elizabeth 湖畔走完一整圈，算下來可是有走超過兩英哩長，即約三點二公里長的距離！雖然走完仍是需要回家躺下來休息，但是已不像剛出院時在附近社區裡走一點路就會有虛脫感。手抖現象幾乎已經沒有，同時西藥全停，完全用中藥在調理。營養液一天只喝一次，蛋白質照正常情形攝取也沒有問題，並不會有感到 Ammonia 上升的跡象。體力雖仍較生病前稍弱，但由於進步明顯，所以也取消了肝栓塞的手術排期，在等十二月回診時再作檢查，看看情況再說。

<待續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