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這次是青海義診,想當然看診才是重點,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。這次看診的對象可以分成三類:寺中的喇嘛和小阿卡、喇嘛的家人和寺中義工(含家人)、以及對外開放一般的村民。我們也按照這個順序,來展開看診。
我們看診是借用佛學院的場地來作,最上面一張照片是清晨陽光下的佛學院。一大早我們剛起床還沒吃早餐時,就可以看到佛學院門口已有村民騎機車或是開車過來在等著看診。大家在中庭搭了三個帳篷,一個是藥房配藥處,兩間是躺臥下針區。不需要躺著下針或艾灸的病人,便可以沿著花圃邊上坐著針灸。另外上面第二張照片是寺院二樓的廁所,左右那兩排孔洞是開放式的茅坑,大小便都是在那裡上。幫忙張羅打點一切的羅姐今年還細心的幫女眾們準備了兩個小帳篷,免去去年她們打傘上廁所的尷尬。而且因為大陸政府政策要村村有通電,所以今年開始寺院裡也有接電了,不像去年只能靠發電機及太陽能板來提供少量的電源。大家還可以在晚上輪流幫手機充電上網,和家人互通消息,生活上也較去年便利。
小阿卡就是在寺中佛學院求學的小孩,由於他們年紀還小,不能算出家的喇嘛,所以只能叫阿卡。在煙供法會結束後,我們也跟在佛學院的格西後頭,去參觀了小阿卡們的辯經練習。他們的辯經很有特色,通常是一站一坐,站的人一面大聲說話,一面還用右手大力拍擊左手發出聲響。只是這裡的阿卡們比較含蓄,不像在南印度那裡的喇嘛們肢體動作那麼多。
下午先從阿卡們開始看診,結果沒想到第一天就踢到鐵板:有一位年紀比較大一點的年輕喇嘛,大概十多歲到二十左右,大家都說他是最嚴重的病人,原本由另一位醫師下針,後來領隊找我去幫忙看。他是嚴重腹痛,下針後並無緩解。由於他是坐著下針,所以我讓他取針後躺下作個腹診。一摸之下大吃一驚,這個病人整個腹直肌緊繃,按壓時多處都有疼痛,放開時有反跳痛,手下有溫熱感,額頭倒是微溫而已。詢問病史發現之前有多日黑便,食慾甚差。吃不吃東西都痛,面容痛苦。一般山上的居民或喇嘛都很能忍痛,這表示他是真的覺得很痛。我連忙拉了領隊到一旁,告訴他我認為這人有腹膜炎的可能,應是有長期胃潰瘍沒有治療,可能造成胃穿孔而導致腹膜炎,以我們帶的藥材來看,也沒有適當的藥物可以治療,既沒有白芨、灶心土,也沒有敗醬草,加上大家都沒有這方面的臨床經驗,為病人生命安全著想,最好的方案是盡快送大醫院。雖然有些不甘心,但這是我認為當時最好的處理方式。
除了喇嘛之外,我也隨羅姐到附近的村子裡幫一位寺院義工的太太出診。她是中風後遺症,右手腳活動不利,但語言沒有問題。我幫她下了頭皮針,並且讓她隔一天來下針,但是由於她行動不便,而我們在寺院裡看診會很忙,所以必須只能由她家人幫忙帶她到寺來持續下針,希望在有限的時間裡能有最大的治療效果。上面中照片則都是寺院的志工們,有十來個人吧!由於寺方答應他們會請我們看診,所以都集中在大殿旁二樓,我利用吃飯前的時間幫他們一一下針。
看完喇嘛及阿卡後,隔天就開始對村民開放看診。附近有十來個村子,在領隊與寺方及村長開會協調後,決定各個村子的看診順序,每天看診人次在一百五十人左右,並由各村村長來負責掌控現場秩序。第一天大家看了八十多人,秩序還算良好,後來村民越來越多,因為村民反應下針的效果很好,許多前一天看過的又回來想多下一次針,加上一些喇嘛的家人,及寺中的義工都是每天加進來看診,結果開放的第二天就看了兩百多人!
更糟糕的是當天有兩位內地的陶老師及康老師因學校開學在即,不得不在晚間先行離開下山。晚餐時佛學院的格西還特別前來向兩位老師致意,大家離情依依。而我們還有著對後面幾天人手不足的憂慮,巴麥寺只剩下五位醫師看診,再加上有一箱原本應寄到的針沒有收到,所以針已經是嚴重不足,連附近鎮上的針都被我們收購一空了,還是不夠用,大家正在四處連絡,為此發愁時,幸好發現康老師的一位親戚原來是縣副秘書長,透過他的關係連夜請當地縣衛生局局長派人送來四千支針應急。可是拿到時發現內地用的針都是沒有針管的,對習慣用針管拍針的我們來說也是一大挑戰,有的醫師只好留著用過的針管來配合使用。到後來自己用著用著也習慣了,練就了一身徒手進針的本領,還可以雙手左右開攻。因為不這樣根本無法應付一波波看診的人潮啊!這也算是另一種收獲吧!!
<待續>
厲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