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巴麦寺的最后一天早上,一大早寺院的车就在院中准备,大家六点就得起来,梳洗早餐之后去向仁波切辞行,随后搭车前往玉树机场。回程一样是先飞到西宁,再坐动车到兰州。也许是劳累多日后,终于可以放松下来,在动车上大家都是闲聊个几句后,就忍不住打起瞌睡,一路睡到兰州车站。出了车站要叫车去旅馆,找了半天没有出租车,得用手机打车。好不容易叫到足够的车子,陆续把大家送到旅馆,刚好兰州正在兴建地铁,又碰到下班时间,结果折腾了好久才终于到达旅馆。
我们在兰州停留两个晚上,让大家好好的洗澡休息。巴麦寺旁边中有一间专门给外宾使用的套房,是装有太阳能热水器及抽水马桶的,所以在看诊期间,罗姐有安排让大家轮流一天去冲澡,平均下来大概是三四天没洗。所以一到旅馆,大家都是冲进到房间就先去洗澡,所以洗澡时的热水很小,可还是在里面又搓又洗,直把身上一层垢都洗掉,顿觉通体舒畅,晚上睡的也香,终于不会半夜因喘气而醒过来。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,却没有在巴麦寺早上来的精神充沛,反而有一种深沈的疲倦感,不知是寺中灵气充足,还是在山上由于高山症易喘的关系,虽然反应并不严重,但是事实上休息的不够,加上每天亢奋的提起精神看诊,还是消耗了许多体力,自己也消瘦了一点。
在兰州时大家也利用时间稍作观光,走过了黄河第一桥,看过了白塔寺、三星殿及法雨寺,晚上还有内地的朋友请吃饭,行程很充实,但又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。看着身旁曾一起在山上打拼的伙伴,不知是在山上简朴的生活是真?还是这都市的喧嚣是实?或许两者都只是一场梦,各路英雄好汉因缘聚会在一起努力,但缘份结束时,大家终就还是要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。
休息一晚后,隔天早上大家一起坐交通船去景点观光,中午坐公共汽车回旅馆时,由于公共汽车到站停靠的地方,是在快慢车道之间的安全岛上,结果大家下车时,一旁慢车道经过的一个年轻人骑着机车,因为看到有人下来,反射性的闪避,结果就在众人眼前摔车,大家也是一时傻眼,在想怎么回事。幸亏团中都是医师,于是大家帮他把车牵到路旁,人也扶到行人道上检查一下,好在没有脑震荡的现象,只是手脚擦伤及胸口有些许挫伤,有点胸闷感。于是看到众医师拿出身上的法宝,擦药的擦药,下针的下针,推拿的推拿。我想这回换他有点傻眼了,这辈子大概没有同时被这么多中医师服务过。过了二三十分钟,看他人神色也都缓过来了,应该没事了才道别。大家朝着回旅馆的路上走着,结果他又骑着机车过来,再次向大家道谢才离开。很不错的内地年轻人啊!温文儒雅又有礼貌,这要是发生在台湾不知会不会反过来告我们呢!
回来之后开始写这次义诊的心得,看着一张张照片,看诊时的画面也一幕幕地的脑海中显现,觉得真是不虚此行。除了看到许多在西方社会不太会看到的病,也见识到其他医师精辟的手法。我时常在想:最后那一天急性盲肠炎我们可以用针灸放血手法消炎止痛,那第一天的腹膜炎病人,是不是应该更积极的想办法治疗?也许我们手中没有最有效的药物,但不意谓其他药物没有帮助。这中间我们可以一样用手法放血治疗,考虑大柴胡汤、甘草干姜汤或是其他的复方来行气止血,再配合一些单味药来消炎止痛,未必不能见效。重点是要更加纯熟手法上的应用,及药物上的选择运用。这不是学校里的考试,没有标准答案,但是却是生活上真实的考验。更何况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病症,都值得我们一再思索,充实自己的知识,面对这些试炼,才能沈著应战,真正发挥中医的长处,帮病人解除病痛。
一年一次的义诊或许对村民有帮助,但毕竟是短期的助益。长期来说我们也需要有卫教的时间,如果没有办法教村民,也许可以教寺中有心学习的喇嘛或是翻译,让他们来教导村民基本卫生的观念,改善生活的环境,或是帮村民作一些简单的针灸治疗,才是根本之道,长久之计。
而我们每次的义诊,其实也花费不少,寺中的吃住不算,光是大家的车资机票钱,就要好几万人民币,更何况还有科中及针具等等耗材的开销。每次的资金,都是领队法师和罗姐想办法募来的,一点一滴来之不易。寺院及村民的热情,我们看在眼里,心中也明白,大家也在努力看如何能让义诊长久办下去。而义诊的流程与所需的人手,也要事前规划清楚。虽然也有其他地方的寺院与仁波切,提过希望我们能够前去义诊,但决定下次义诊前,其实还有许多问题需要思考解决。大家也可在这期间,沈淀进修一下,期望上天能赐予大家智慧及助力,让我们能有机会为更多的人服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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